其他人也不搭腔,嘴都忙著,有了飽腹感才有心思扯有的沒的。沈遂擦擦熱出來的汗,說“以后嘴饞了,我就跑你這里來吃一頓,你不知道,天天在海上漂著,十天有七天都是吃魚,魚腥味我是聞得夠夠的了。”
“行啊,你來了我肯定不能讓你餓著肚子走。”
齊阿奶吃飽了,她剛放下碗筷,穆大夫也放下湯碗,說“你們慢吃慢喝,我先過去看看。”
“冬珠和風平也過去,你倆看著潮平別搗亂。”海珠把三個小的打發走。
雜七雜八的人一走,沈遂就沖海珠訕訕地笑了,“妹子,六哥托你件事。”
海珠看出來了,八成跟珠女有關。珠女從下船到吃飯一直神思不定,不像是跟船游玩的。而他或說或笑看著也像有心事。
“這是珠女,你之前也認識的,她是個可憐的姑娘,之前有個病老娘,還有個好賭的兄弟,半個月前她老娘沒了,她兄弟在賭桌上把她賣了,幸好我回去的及時。”沈遂替珠女跟海珠賣慘,試圖喚起她的同情和義氣,見她臉上果然出現了動容,他繼續說“她那個家肯定是回不去了,也不能跟著我在海上跑,我想著你們村民風不錯,還有你這個熟人罩著,不如就把她安排在你們村。你們村有沒有空屋子我替她給銀子租個兩三年,平日你照應一二。”
海珠敲著手指沒說話,眼神反復在這一男一女面上打轉,以沈遂的為人是能做出這種救人出困境的舉措,但珠女看他的眼神可不算清白。
“你怎么沒把她安排在你家做事人留在你家,那些潑皮無賴和她的賭徒兄弟也不敢找上門。”海珠問。
韓霽坐在一旁看戲似的,聞言握拳抵在鼻下笑了笑,見海珠看過來,他又恢復了正色。
沈遂面上有些為難,他欲言又止,支支吾吾地說“我跟家里吵架了,不好再求他們。”
海珠明白了,恐怕就是因為珠女鬧了矛盾,她試探道“珠女住下是怎么打算的我們村的單身漢子不少,她一個孤女住村里,難保有人有想法。”
沈遂看向珠女,珠女白著臉搖頭,“我不想嫁人。”
“我去跟村長打個招呼,有海珠你在一旁監督著,晾村里的人也不敢陰奉陽違。”沈遂一臉豪氣。
海珠哼笑一聲,她懶得再兜圈子,起身收拾碗筷,手上的動作不停也不耽誤嘴上說話“沈老六,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,你家里不想讓你把這么大的姑娘往家里領,什么原因你別說你不清楚。你要是想養外室隨便,別把我扯下水,平白讓我背罵名。”
“你怎么說話呢你六哥在你眼里就是這種污糟人”沈遂來了氣,他怒而起身,跟在海珠身后跟進跟出,“我還拿你當知己,我以為你了解我的為人,跟我一樣有鋤強扶弱的胸懷,沒想到啊,我沈老六又看走眼了。”
海珠也不怵他,她擦了桌子就進屋洗碗,陶碗碰在鐵鍋上叮叮響。
沈遂站門口瞪著她,見她不吭聲,他拍拍門提醒“你說話啊”
“說什么說你沒看走眼”
韓霽無聲大笑。
“六哥,要不我下午搭船回永寧吧。”珠女啜泣著低聲說。
“不回,你就住這個村里。”沈遂還是相信海珠的為人,真要有人找珠女的麻煩,她不會坐視不管。
他領著珠女去找村長,韓霽等兩人走了,他走到廚房門口說“我聽說他家里的丫鬟多半是他從外面領回去的,年紀小沒歪心的就留在府里做事,存了心思進來的被他娘打發走了。”
“這糟心玩意兒,十里八鄉的苦命姑娘都被他遇到了。”海珠打定了主意不摻合他這檔子事。
“他似乎沒那方面的心思,一心想當話本子里鋤強扶弱、令人敬佩的大俠。”韓霽覺得好笑,這種人也算另一方面的心思純粹,“他往后跟我在海上跑,女色上應該壞不了事。”
“你這是給他做保”海珠問。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