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把勾住喬言的脖子,靠近喬言的耳朵蠢貨,你遲早被他騙。
從前蘇杭也常常叫她蠢貨,喬言一時之間失了神。
眼前的柏知樾從前冷,現在熱,可幾米之外的蘇杭從前熱,現在冷。刻薄而無情的時間給她的命運劃了一道滲血的分水嶺,少年們都變了,她好像也變了,她忽然不知道,心底唯一不變的東西該如何去適應這種變化。
跟柏知樾之間的自然親密感讓她察覺到,她好像沒辦法再和蘇杭像從前那樣嬉笑打鬧,那樣斗嘴開玩笑
喬言感受復雜,急躁地踩了柏知樾一腳,推開他的時候又下意識看了下蘇杭。
蘇杭漫不經心地扶了扶鏡框,眼睛里不知道是冷笑還是輕視的情緒不動聲色地攀上眼梢。
怕他
喬言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,心臟莫名縮緊,又聯想到他親她、觸碰她時的樣子,焦躁、急切想起他問柏知樾有沒有親過她時,語氣里的不滿和蔑視
她驚覺,她和蘇杭之間那種天然的、純真的、不用經過大腦思考的親密相處,再也不復存在。那這種改變,是因為愛情的產生嗎
幾分鐘后,喬言被自己的慫和亂七八糟的幻想弄的滿腦子都是不健康思想,她走過去摘了蘇杭的眼鏡100度而已,別戴了。
她覺得或許他摘了眼鏡,就能回到從前了。
蘇杭淡定地看著她,你們倆經常這樣嗎
喬言不知道如何作答,腦子短路,咬著唇說不經常。他對我沒你壞。
吃飯時,柏新陽跟周慧寧談起喬言出分后填志愿的事。
周慧寧問喬言想好了嗎到底想去北京還是上海
哦,原來還沒定。
蘇杭放下筷子,想聽喬言怎么說。
喬言避開蘇杭的視線,說分數出來后再說吧。
柏新陽追問了句蘇杭要去北京嗎
不,他去英國。喬言替蘇杭回答道。
說完,她抬眸看向蘇杭,蘇杭沒躲避她的目光,但眼睛里的情緒不再像剛剛那樣平和。
那就去上海唄,知樾在上海,你們倆能有個照應,開學放假還能一起走,我們去看你們也方便。柏新陽不知道三個年輕人之間的彎彎繞繞,沒怎么過腦子地接了話。
周慧寧說“小雨有個好朋友打算去北京,所以她才糾結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柏新陽裝作嘆氣,又說了句調皮話逗大家開心,“沒辦法,咱家孩子成績好,好城市好學校隨便挑。換做別人,哪兒來的這么多糾結跟煩惱。”
喬言笑了笑,蘇杭也牽了唇,柏知樾面無表情。
“知樾,你當初為什么想去上海來著”周慧寧問不笑的柏知樾。
柏知樾答“因為有個傻子跟我說,上海的梧桐樹很美,讓我先去看看,她隨后就到。”
喬言“”
“好巧哦,也有個小傻子跟我說過,她想去看故宮的雪,看頤和園的春景,去后海吹夏風,去香山看楓葉。”
無言以對的喬言看向接柏知樾話的蘇杭,這家伙還是那么巧舌如簧
蘇杭晚上搬了過來。周慧寧讓喬言去她的房間睡,把喬言的臥室收拾出來讓給蘇杭。
母女倆整理房間的時候,喬言看見胡亂塞在抽屜里的安全套,她生怕周慧寧看見,又把這個袋子塞到了床底下。
這晚喬言失眠了,她覺得耳邊始終有海浪翻涌的聲音,蘇杭的話、他整個人,都融在這些幻聽里。
周慧寧熟睡后,喬言輕手輕腳地下了床,想去客廳里倒水喝。人踏出房門,看見對面臥室的燈亮著,暖色的光線從門縫里露出來。
她給蘇杭發消息睡了嗎
蘇杭進來。
喬言用最輕的動靜打開門,推門一看,蘇杭坐在她的書桌前,正用她的筆記本電腦寫著什么東西。
她反身關了門,忙什么呢,還不睡。